一

昨天遇到一个朋友，他在教育培训行业已经创业十多年，跟他聊了很多，其中就包括一个让我困惑已久的想法。

“虽然听说这个行业很赚钱，但做为一个应试教育出来的人，实在不忍心再让孩子们接受无休止的补课的荼毒。”我说。

朋友并不太赞同，他从几个方面给我解释了一下：首先，他认为国内的应试教育并非一无是处。其次，教育培训这方面，艺体类的培训还是对提高孩子素质很有帮助的。第三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，就是现在大环境就是这样，哪个行业都逃不脱。

朋友跟我透露，现在许多培训课程，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上，都是培训机构开发的让家长掏钱的由头，对个人能力提高并无明显帮助，反倒会固化孩子的思维。但现在国内家长普遍焦虑，不行动起来就像没抓住什么似的，而培训机构也正好迎合了家长的需求。

“目前很多国内学校的老师自己就对一些东西不明白，所以这不单纯是培训机构的问题，教育这个事很复杂。”朋友说，“我们从事这一行，要靠这个吃饭，只能跟着潮流走，家长喜欢什么，我们就培训什么呗。”

二

我想到了现在大批写鸡汤文的微信公众号。这些鸡汤简单粗暴，放大情绪，看多了只会让人更困惑，但此类公号却经营的很好。为啥?因为人们急需有人替自己发声，同时又告诉自己该怎么办。所以许多自媒体大V们就乐此不疲地批量产出这种文章，也收获了非常可观的利润。

大号咪蒙不是已经被无数人批判过了么，别的不说，单说她的文字情绪偏激片面，“妈蛋”之类的脏话不离口，就不是一个有新闻理想的人应该写的东西。但她的一个实习生“解释”说，这是因为咪蒙“之前创业赔的一塌糊涂，有家有孩子要养，穷怕了”，所以，她现在不能停。

有时看着这种文章，我就想，利用人性的弱点赚钱，到底对不对?

三

据说直播也很赚钱，打赏的有不少土豪，但最近频频有新闻说学生拿父母的血汗钱打赏，会计拿单位的公款打赏。这种极端例子也许不多，但拿出自己收入不合理的比例的钱去打赏的，应该也不在少数。

类似的还有校园贷，裸条事件中，许多人责怪那些女孩虚荣，但是做为校园贷的发起方，难道不是“我不杀伯仁，伯仁却因我而死”吗?

认识一位倒腾二手车的朋友，我说你们这行业这么多坑人的，他诚实地告诉我“哪个行业不坑人?不坑人怎么赚钱?”

采访过云集微店的一位负责市场的高管，这位高管评价传统零售卖场时说“现在卖场只关注上架费之类产品以外的东西，因为更容易获利，最关键的产品品质却被忽略了。”

四

所以，我想说的是，如果项目真的做的有社会价值，那么，它还会像你想像的那样赚钱吗?

最近北大一位心理工作者曾写过关于北大学子“空心病”的文章，这些最聪明的学生思考起生命的终极问题，因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感而想自杀。这位心理老师分析说，是因为社会的价值取向出了问题，这些学生们从小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性的，他们不能遵从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我和良心生活，所以困惑。

或者我们可以这样想，我们这个社会，其实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发达，表面上超常的繁荣，都是通过透支资源和诚信得来的。

踢除一切泡沫，也许我们这个社会的总体实力，目前只能够每个人的温饱。但是这样的可持续发展，也比过把瘾就死强吧。

那么，我们有没有可能在别人都随波逐流的时候，自己却岿然不动?但这样的话，那个没有泡沫的未来还有多远，在看不到尽头时，自己能不能一直坚持住?

我们都被潮流裹胁，谁都无法逃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