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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二十三年的零食王国保卫战:曾被视为妖股 也曾面临死亡

  “这是一个非常用心的事情,零售连锁业不是靠烧钱,而是需要长期积累的,三年、五年甚至八年、十年——要愿意去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磨合。如果你浮躁一点,不踏实一点就做不了。”

  来伊份挂牌敲钟那天,一头牛被牵到了上交所的大厦前,牛头系着大红花,身上驮着两个大筐,筐身附一张红帖,上书:来伊份603777。

  那一天是2016年10月12日,国庆之后的股市迎来了一波小高潮,有人在猜测是不是一轮“小牛市”正在到来,有人在2015年“股灾”中套牢的股票意外解套,而当天“引牛入市”的来伊份,股价迅速冲破了11.67的发行价一路攀升,直至在12月份飙到了85元/股。

  

一场二十三年的零食王国保卫战:曾被视为妖股 也曾面临死亡(图1)

 

  “你看我们还是挺懂互联网的吧,”郁瑞芬说,“这也证明我们做对了消费者研究,当然这个消费者是指股民,在此之前他们心情还是很郁闷沉重的,他们盼望牛市。”

  说到这,这位来伊份女掌门人的笑容慢慢绽开,这也是她在采访中少有的轻松时刻。大多数时间,郁瑞芬话语谨慎,少有表情变化,声音里也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痕迹。在采访还没有正式开始的时候,郁瑞芬接了一个电话,是一位合作8年的供应商,她一口回绝了对方的吃饭邀请。

  严谨克制——郁瑞芬给人的这种感觉,不知是天性使然,还是20多年的食品行业经历打下的性格印记?

  “作为食品从业者,真的要做好一个品牌太不容易,所以希望外界能够更理性地对待食品企业,因为即使些许误会,对品牌的杀伤力都会很大。”来伊份和郁瑞芬,曾经历这样的考验,如临深渊。

  新战场

  郁瑞芬的办公室很有“来伊份”特色,里间办公区宽敞整洁,并没有过多装饰,外间会客区却很特别,除了沙发和茶几之外,还有一个类似吧台的角落,上面摆满了零食,让人眼花缭乱。

  休闲零食种类繁多,光来伊份一家企业,目前就包括炒货、肉制品、蜜饯等九大类、共计900多种产品。

  上海天弩食品是来伊份的鸭肉类食品供应商,已经合作十余年,总经理姜汝浩对郁瑞芬资深“吃货”的印象很深,在他的印象里,郁可以不间断地去尝吃很多东西,而且口感特别准。“一般的人,再好吃的东西,也会吃烦吧?”

  23年,郁瑞芬的打拼经历都是围绕食品,最初是冰淇淋生意,1996年开始涉足炒货,那个时候还只是家庭作坊,3年之后成立了来伊份的前身——“雷芬”公司——在夫妻施永雷和郁瑞芬的名字中各取一字。从一开始,来伊份就坚持直采直销的轻资产模式,简单来说,就是上游没有工厂,中间没有经销商,来伊份作为零售商直接与供应商对接。而在管理上,夫妻两人各有分工,作为董事长的施永雷主抓战略和资本运作,而郁瑞芬主管供应链、品牌和市场。

  在来伊份公共关系中心总监马剑看来,两位老板特色鲜明,施永雷是一个对资本信号很敏感的人,“炒股从来都没有赔过”,而郁瑞芬在店铺选址上的眼光很准。两人的成绩现在看起来旗鼓相当,一方面来伊份抢得了主板零食第一股的称号,而另一方面,其店铺铺设依然是同类休闲连锁品牌中数量最多的,2016年年底的数字为2269家。

  不过,“后来者”在以更快的速度跑马圈地:2006年成立的良品铺子,2015年的销售额达到了45亿,其中有12亿元来自线上;定位纯互联网食品品牌的三只松鼠,2016年销售额已经超过55亿;相比之下,2015年来伊份营收31.27亿元,来自于线下渠道的收入占比高达88.5%。

  “电商带来了消费者购物的便宜,不过对企业来说,可能表面上比较风光,但是内在压力还是比较大的。”在郁瑞芬看来,很多企业是依靠风投支撑,否则正规企业做电商优势并不明显,“人力成本,税务成本要完全合规的话,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。”来伊份的数据显示,2016年上半年,直营模式的毛利率为46.92%,而线上模式的毛利率仅为32%。

  郁瑞芬本能地对那些短平快的事情心怀警惕——这有悖于她对连锁零售的理解,在她看来,“休闲食品的进入门槛很低,但是要做大、做好品牌,门槛还是很高的。”这要经过一个长期的供应链、物流等基础工作的铺垫,在最初成立的三年间,来伊份开店数量只有三四家,而后从1999年到2005年的6年间有所提速,店铺数量增加到200家;后来直到全面信息化之后,来伊份才在2007年大举扩张。

  但对现在的来伊份来说,则需要快速进入应战状态,越来越多竞争者的涌入正在蚕食这个本就利润不高的行业,以来伊份来说,2015年末,其净利润率为4.21%,而2014年的同期数字则为4.75%。

  未来的利润增长从哪里来?郁瑞芬的答案还是线下。“现在大家理解的互联网经济是网上销售,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互联网精神,就是更会玩,更快,更High,也更注重体验。”

  2017年5月份,来伊份即将推出的第九代店铺,将超越之前卖场的概念,而希望代之以“生活空间”的定位:消费者在店中可吃可玩,除了食品,也可以购买其他周边产品。在郁瑞芬看来,这样会提升品牌价值和单店营收。这是一个类“星巴克式”的逻辑,后者正是凭借“第三空间”的概念而实现了产品溢价,不过对来伊份来说,传统品牌定位根深蒂固,这也会成为改变的障碍。

  目前,来伊份的会员以70后、80后为主,在90后新消费群体中还缺乏影响力。“所幸我们还很年轻,”这位70后的创始人说,她乐于去了解年轻市场,就连审美都跟着有了变化,开始喜欢动漫体、卡漫体,也更加有娱乐精神。

  在外界看来,来伊份对线上渠道的投入不足,而郁瑞芬则对线上渠道有着不同的理解。相比于在天猫上大力促销走量,来伊份更倾向于用互联网的方式为线下导流,比如与支付宝、微信、京东到家的合作;相比于依托其他电商平台,来伊份显然更倚重自建电商平台和APP。

  “这样消费者的大数据才能沉淀在自己的平台上,有助于进一步的精准化营销,目前来伊份自己的会员数量有1700万。”邹晓君解释,他在2013年开始负责来伊份在北京、天津的店铺铺设,在来伊份上市之后,他的职位变成了驻京办主任,在他看来,一些食品行业的线上业务虽然销量可观,但吸引的多数都是价格敏感型的消费者,难以成为品牌的忠实客户。

  “这轮热闹劲很快就会过去,之前走的是价格策略,以后还是会回归品质。”郁瑞芬说,她把来伊份未来的线上线下的比例目标设定为70:30,“这样的话,我们就真正叫实体+互联网,而不是互联网泡沫+实体店。”

  上市“惊魂”

  如果没有那场风波,来伊份本可以在当下的竞争中更从容。

  2007年开始,来伊份迎来了爆发式的增长,此后的五年间,来伊份每年以20%~30%的开店速度扩张,最高点的时候近2600家。据说2010年11月份的时候,尽管来伊份估值已经很高,但很多资本依然蜂拥而至,有人形容当时来伊份挑选资本就像超女海选。

  “灾难”猝不及防。2012年4月,进行IPO冲刺的来伊份没能如愿叩开资本市场的大门,反而由于“蜜饯门食品安全问题”陷入困顿。很多人觉得来伊份会就此沉寂,一些知名的投资人还预测,来伊份经过此事将再无机会。

  “如果一个实力不强的企业,很可能就因此倒掉了。”郁瑞芬也感叹。即便如今已经时过境迁,在来伊份布局较少的北京市场,很多人对它的第一反应还是“那个出事的企业吗”?

  郁瑞芬强调,当年来伊份迅速公布了工商部门的抽检结果,表明共有507家门店接受了550次官方职能部门的检查,检验结果为100%合格。

  但解释似乎都被质疑淹没了,食品行业面临一个很尴尬的处境,就是市场对坏消息更愿意信其有,而对所谓的“辟谣”则心怀戒备,包括娃哈哈、可口可乐等大企业也会时而卷入这种质疑中,而不管事件的真实性如何,唯一确定的是身处舆论漩涡的企业都会为之所伤。

  因此,那一年也成为来伊份发展的分水岭。

  2011年,来伊份的净利润率高达9.62%,而2012年这个数字则跌到谷底,仅为2.12%,许多店铺也相继关闭。

  更关键的是,来伊份错过了电商的“风口”,正是在那一年,三只松鼠成立。“实际上,第一季度我们的电商渠道已经增长了70%,但后来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。”郁瑞芬说,也正是从那一年开始,她意识到了品牌的重要性。

  “以前觉得做得好就不用宣传,还是应该把做了20多年的经验传播出去,”郁瑞芬说,“信任是可以转化为销量的。”因此,来伊份开始有意识地提高曝光度,先是2016年双十一的时候,施永雷在直播平台上出现,之后的双十二,郁瑞芬也与网红主播进行互动,并把直播现场设在了来伊份黄金地段的店铺里面。

  不过,就像郁瑞芬所说,目前的来伊份,实际上还是在“康复中”,即便在上海主战场,那次事件给消费者带来的疑虑还多少尚存,更何况那些尚未深耕的市场?

  在2011年就发力的北京市场,来伊份目前只有80家店铺,在郁瑞芬看来,“北京是政治中心,但还不是成熟的商业中心。”这也是来伊份驻京办——这个有着强烈传统色彩的办事机构设立的原因,“主要是对接政策、资本,另外是寻找合适的投资机会。”邹晓君说目前这只是一个过渡形态,当物流、供应链等基础相对成熟之后,会考虑在北京设立实体企业来进行运作。

  不过相对于竞争对手的来势汹汹,郁瑞芬一直挂在嘴边的“稳健”,会不会拖累了这家企业的速度?但相比之下,郁瑞芬似乎更担心的是速度所带来的风险。

  “电商说木桶效应不存在,不在乎短板有多短,但是做实体连锁企业,还是要重视这一点,长短板差不多才能齐头并进。”

  比如在直营和加盟的问题上,她就坚持未来加盟的比例最高不能超过30%。理由是,如果大众从业者、加盟商、生产商的食品安全意识和境界足够成熟的话,那么来伊份完全可以大范围放开,否则的话,就会对品牌造成伤害。“如果哪个品牌在中国市场90%多以加盟为主,有可能这个企业只是想赚快钱,而不是在做品牌。”

  生死供应链

  2012年媒体报道出来的半个小时之后,郁瑞芬迅速赶到品质管理中心,调出十年间的数据,记录上并没有任何“蜜饯不合格”的记录,她更加放心了。

  系统上记录着供应商产品入库时的各项检验指标,一般情况下,产品统一入库后再分发到来伊份的各个店铺,而在入库之前,还会分阶段对小样、大样进行各种指标检测,并委托第三方进行。

  来伊份每两年就会对店铺进行升级,如今已是第八代店

  对于郁瑞芬来说,近180家的供应商就像来伊份的“车间主任”一样,来伊份对他们有着近乎严苛的“控制”,他们要遵守来伊份的标准,配合做出硬件和软件的升级改造,甚至要接受排他性的供货要求——一些供应商也会因为来伊份的要求过严而抱怨。“在这方面,我们还是坚持先小人后君子,把各种细项都在合同中列明,之后按规矩办事。”

  姜汝浩的企业从2004年开始给来伊份供货,销售额从最初的700多万做到2个亿,在他看来,来伊份是一个危机感很重的企业,他们会提出很多超前性的要求,比如要求工厂配备X光探测仪、肉制品都需要无菌保温7天等。刚开始他也会有一些犹豫,毕竟有些投入很大,效果也并非立竿见影,但几次下来他发现,来伊份的很多要求都成为政策方向,而且,投入肯定是有回报的,“至少可以睡一个好觉。”

  每一年,来伊份的供应商中都会有10~20家的企业出局,有新的入围者,也有长期的合作伙伴,一些是由于产品调整,一些则是由于不想配合来伊份进行改造投入而“和平分手”,当然,也有一些会因为市场竞争而移情别恋。姜汝浩表示“挖墙角”的游说者很多,一些供应商也会因此而动摇。

  不过在姜看来,供、销双方的长期磨合对质量保证很重要。“才能配合好产能和销售,比如互联网企业的销售爆点在双十一、双十二,那些机械制造型的产品还比较好说,如果是劳动密集型的,品质就可能会受到影响。”

  2004年,来伊份将品控团队独立出来,之前是跟采购部门在一起,“运动员和裁判员在一起,肯定是有问题的。” 来伊份质量技术中心副总监张丽华说。

  如今,两个部门各司其职,采购部依据市场需求提交供应商备选,品控部对后者进行评分考察。两者也时有争执:因为供应商的通过率一般不超过50%,有的时候采购部从产品角度出发,认为应该引入某个品类,但却由于供应商没有通过品控部的审核而不得不搁置。“对于供应商的引入,品控部门是一票否决的。”张丽华说。

  “我确实没有权力干涉。”郁瑞芬说,这种供应体系的构建,也是一个食品企业重要的竞争力。

  近半年,郁瑞芬都在研读王阳明的心性哲学,她越来越发现,一个企业的经营形态和经营模式如何,实际上是由企业家的个性决定的。

  比如现在很多企业都想发展自己的OEM模式,“这一点说难也难,说不难也不难。”郁瑞芬说,“这是一个非常用心的事情,零售连锁业不是靠烧钱,而是需要长期积累的,三年、五年甚至八年、十年——要愿意去花这么长的时间去磨合。如果你浮躁一点,不踏实一点就做不了。”

  在来伊份的员工看来,两位老板都是实干型的,“没想清楚、没把握就不会对外说,也不会允诺那些做不到的事情”。在来伊份,“夫妻档”的特色很明显,施永雷和郁瑞芬每天都手拉着手进入来伊份大厦。“不过公司里除了两位老板之外,基本上没有‘皇亲国戚’。”邹晓君说,来伊份很强调职业经理人文化。

  “我觉得自己人如果做得不好,比外面人影响更坏。因为老板可能不知道,但下面都是透明的,自己人做了坏事,那么大家都会去效仿,”郁瑞芬说,“很多民营企业都是在这个地方摔的跟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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